东晋十六国时期,河西地区出现了一个割据政权,名为南凉。
南凉的首都设在乐都。时光流转,如今我们已难以准确定位乐都的具体地理位置,只能笼统地知道,它大致位于今天的青海省境内。
尽管南凉疆域不大,但在其鼎盛时期,曾掌控包括今甘肃西部和宁夏部分地区的广阔领土。在西北地区,南凉依然占据着一席重要的位置。
南凉的开国皇帝名叫秃发乌孤,他是地地道道的鲜卑拓跋族人。
“秃发乌孤”这个名字听起来颇为奇特,但他的名字并非意味着像契丹或党项族那样剃光头顶一部分头发,实际上,“秃发”只是“拓跋”这一族名的音译而已。
十六国时期,割据政权林立,例如张轨建立的前凉,刘渊的前赵,石勒的后赵,李特的成汉,以及冉闵的冉魏等等。
然而,北方那几个带有“凉”字的政权,大多数源自一个名为后凉的王朝。
后凉的开国皇帝是吕光。吕光麾下有几位重要将领,其中之一段业后来自立门户,建立了北凉;北凉的朝廷中还有一位叫李暠的官员,最终创立了西凉。
展开剩余88%秃发乌孤当年也是吕光手下的一名将军,因为薪资低微、待遇不好,选择独立建国,建立了南凉。
作为开国皇帝,秃发乌孤的才能颇为突出,不仅善于率军作战,在治理国家安抚民心方面也颇有建树。他大半生勤政爱民,唯一的嗜好就是每天晚上小酌二两美酒。
饮酒本无过错,问题在于喝醉后不肯安静休息,反而胡乱折腾。
在古代,没有汽车,马匹是主要的交通工具。秃发乌孤作为游牧民族出身,骑术高超,常常在酒醉之后纵马奔腾,甚至进入皇家禁地的园林狩猎。
然而一次酒后骑马,老马失蹄,秃发乌孤从马上摔下,肋骨断裂,伤及内脏,导致重病不治,最终驾崩。
写这篇文章时正值年关将近,作者借秃发乌孤的亲身经历提醒大家:酒后不驾车(骑马),驾车(骑马)不饮酒,司机一滴酒,亲人两行泪。
秃发乌孤曾幻想过多种死法——可能是劳累致死于繁重的朝政,也可能是浴血沙场,壮烈牺牲。无论如何,他都希望自己是为国家而亡,绝不会想到竟会死于“酒驾”意外。
临终前,他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秃发利鹿孤。
这点颇为蹊跷,因为秃发乌孤育有三个儿子,且三人智力正常,身体健康。按理说,皇位应传给儿子,何必兄终弟及?
众所周知,“兄终弟及”多发生于无子嗣的情况下,既然儿孙满堂,传给弟弟似乎不合常理。
这对三个儿子无疑是巨大打击,未来是否会因不满新皇帝而谋反,导致宫廷内乱,实令人担忧。
有人会说,或许三个儿子年幼,不适合即位。
确实,他们年纪小,但历史上有很多幼年即位的先例。
如周成王幼年即位,有周公召公辅政;汉昭帝八岁登基,有霍光、金日磾辅佐。
传位不能只看年龄,若无子嗣另当别论,有子孙却绕开他们,往往会激化后代矛盾。
当然,也不能一概而论。
宋宣公让位名垂史册,孙策交棒孙权,孙权后来也不负众望。
兄终弟及自殷汤时代起便是某种圣贤准则和规律,从某种角度看,也未必全无道理。
秃发利鹿孤继位后,心情并不轻松。
南凉毕竟非南梁那样的强盛王朝,只是地方割据政权,难享盛世太平。
刚登基,未及享受帝王尊荣,便要面对严峻的外交挑战。
南凉邻近有两个政权,西秦和后秦。
后秦皇帝姚兴连年攻打西秦,最终击溃西秦皇帝乞伏乾归。
乞伏乾归国破家亡,仓皇逃入南凉,欲投靠秃发利鹿孤。
世间许多人见人落难喜落井下石,趁火打劫,痛击落水狗,但秃发利鹿孤并非如此。
乞伏乾归刚到南凉,便受到了隆重款待,视为上宾。
同为鲜卑族人,秃发利鹿孤对这位陷入困境的帝王生出几分怜惜。
西秦败亡的命运让他不禁思索,南凉是否也将有同样的厄运?
刚登基时俯瞰山河,听着百姓呼喊万岁,他怎料这个世界竟如此残酷。
历史从未温柔,总是冷酷无情,面对它,无论多悲伤愤怒,也无法改变。
乞伏乾归在南凉安度数日,吃饱喝足后竟悄然离去,没有留下一句告别。
这就是历史,满心期待往往被辜负。
不过秃发利鹿孤并未太过在意。目睹西秦覆灭,他开始为南凉未来筹谋。
他明白后秦实力强大,西秦不敌后秦,西凉恐怕难逃厄运。识时务者为俊杰,秃发利鹿孤选择对后秦称臣以求自保。
“伸手不打笑脸人”,既然我已经低头称臣,你要打我也得三思。
虽非韩信,秃发利鹿孤能忍辱负重,暂时归顺以图日后。
在这段时间,秃发利鹿孤并未闲置,而是积极招揽人才,以增强国力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他终于遇见一位名士——杨桓。
杨桓在十六国时期的地位极高,相当于三国时诸葛亮或东晋王导,堪称SSR级“神卡”,得到他如同半壁江山。
然而,秃发利鹿孤刚得到杨桓的消息,很快后秦皇帝姚兴也知晓此事。
姚兴大为恼火,觉得秃发利鹿孤表面顺从,背地里却暗中招揽人才,对自己极为不利。
他严厉警告南凉,要求立即将杨桓送至后秦效力。
这人才若留在南凉,南凉壮大,后秦必然吃亏。不给送人,就等着被收拾。
实际上,若真开战,后秦未必能打赢南凉;杨桓的辅佐对南凉是极大助力。
因此,秃发利鹿孤没有必要交出杨桓,甚至可以拼死保留。
后秦不想让南凉得杨桓,南凉也不想让后秦拥有杨桓。
杨桓的命运似乎只有两条路:留在南凉,或死在南凉。
然而,出人意料的是,秃发利鹿孤竟选择礼貌地将杨桓送走。
作为鲜卑拓跋族勇士,他无惧死亡,坦然面对亡国命运,也从不将后秦的威胁放在眼里,但他仍选择成全杨桓。
因为他知道,杨桓的才华与自己不同。
鲲鹏若无大海,难展翅膀;凤凰若无梧桐,难展羽翼。
南凉困顿,他非一代帝王,难成大业,而杨桓的未来应更广阔。
他应离开南凉,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舞台。
分别时,君臣相拥痛哭,情深意切,仿佛刘豫州辞别徐庶的场景再现。
建和三年,即公元402年,秃发利鹿孤病逝,一生清明执政,不求显赫功绩,但求无过错。
有人将生命囿于猜忌与仇恨,有人则让生命自由驰骋于这天地之间。
在送别杨桓的那个午后,秃发利鹿孤为南凉的未来陷入迷茫,但终究望见远山流水,长路漫漫。
纵使千古悠悠,八荒浩瀚,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,随着天边白云,飘向了更遥远的天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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